田壮之所以没去夜总会,是以为于海鹏上楼肯定会告诉加代,加代一会儿会给自己打电话。但是二发却不明其理,说:“行吧,那我走了。壮,我跟你说实话,我今天晚上绝对给你面子,要不我坐地就打那个小利。”
“行了,拉倒拉倒,打什么打呀?你一年也不回来几次,回来开心快乐就行了,别跟这过不去,跟那过不去的,干什么呢?”
二发说:“我之前跟小利就有仇......”
田壮一摆手,“行了,别提了,我走了啊。”
“你不去啊?”
“田壮一摆手,我不去,走吧。”
说完话,二发和田壮各自上车走了。
于海鹏上楼了。来到包厢,于海鹏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只字未提。大家也没看出来于海鹏受了欺负。
于海鹏笑容满面地把礼物往桌子上一放,“来来来,一人一个。”
代哥一看,“鹏哥,你这太客气了。”
“客气吗?”
“客气啊,都是自己家哥们,你说你送这些东西,这太破费了。”
于海鹏一摆手,“不不不,这应该的。来来来,接着喝。”
当天晚上,在饭店喝完酒没有人愿意去夜总会,直接回去休息了。第二天上午,代哥把电话打给于海鹏。“鹏哥,起床了吗?”
“起床了。”
“我接你吃饭去。”
“哎,你别接我吃饭了啊。我这边着急,马上下楼要走了。”
“你干什么呀?中午吃口饭再走,崽哥也在。”
“你别管我了,代弟,我回朔州,我有急事,家里要下午谈个项目,我得马上回去。”
“你等一会儿呗,再着急不差中午一顿饭的时间呢。”
“不了,改天我再过来,好了。”海鹏挂了电话。
加代一回头看了看崽哥。杜崽一看,“怎么,不来啊?”
“说是有事,着急回去。”
杜崽说:“代弟,海鹏这人真讲究,就你崽哥一辈子在社会上阅人无数了,可以算是没见过这样的哥们儿,真讲究。”
“崽哥,话说回来了,将来你到山西,到朔州,给他也买点东西。”
“那我知道,这事我不会差的。”
“那行,走吧,我俩吃饭去。”
“那就算了吧,我俩吃饭的机会多呢。我回去也还有点事。”
“那行,那就散了吧。”当天的饭局也就散了。
于海鹏坐上车往山西朔州回。一路上,海鹏大哥什么话也没说。晚上到了朔州的办公室,蓝刚过来了,汇报合同。海鹏大哥一看,“行,一会儿我签字,这两天忙不忙啊?”
“还行,基本上没什么大事,小规模的我自己都签好字了,哥。”
“行,跟你说个事啊,心里有点数。”
蓝刚一听,“什么事?”
海鹏说:“你给我打听打听田壮是什么人,跟你代哥什么关系。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你给我打听打听一个叫二发的。”
“二发?”
“对,二发,北京的。他跟南城的小利有仇。你给我问问这二发怎么个情况?跟谁好,跟谁不好,怎么个背景?”
“怎么了?哥,得罪你了?”
“也不算得罪,打我两个嘴巴子。”
蓝刚一听,“哥......”
海鹏一摆手,“我没放在心上。因为田壮我听说过,说跟加代关系特别好。杜崽、肖那跟二发关系又特别好,所以我不能说太多话。他打完我,我一声都没吱,一个字我都没提。你给我打听打听。打听明白之后,我再想办法治他。”
“行,哥,你放心,你给我点时间。”
“不着急,也许过半个月一个月我就忘了。”
“哥,你放心,绝对用不了那么长时间。”
“没事,这都是小事。我也打分了,我是先给他一杵子,才换两嘴巴子。没事,我不会往心里去。”
从这天开始,于海鹏再也没提过。但是蓝刚一直记在心里。
蓝刚原来有一个兄弟,叫顺子。顺子是孤儿,是养母捡回来的。最开始的时候,顺子是蓝刚的司机,后来成为蓝刚手下的一员干将。在一次抢矿中,顺子替蓝刚挨了一响子,正好打肩膀上了。这响子打得倒不致命,但是顺子倒地的时候,后脑磕在石头上了,造成了颅骨骨折加颅内大出血。蓝刚把顺子送到北京治疗,一晃快半年了。这一天,顺子给蓝刚打了个电话,“哎,刚哥。”
“顺子,最近我这边也忙,没去看看你。现在恢复得怎么样?跟哥说实话啊,感觉有没有好一点?”
“好多了,哥,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吧,我想说什么呢,哥,我跟你有什么说什么,我可能要不行了。”
蓝刚一听,“你别放屁啊,你怎么就不行了呢?”
顺子说:“真的,你说人别的事不明白,这事能不明白呀?哥,我永远忘不了你对我的好。我说什么意思呢?我这后续住院的费用你就别给我交了,算兄弟求你一回。我别的牵挂没有,我没有老婆孩子,我就一个老妈,能不能把后边医药费的钱给我老妈。我怕我一走,老妈以后没人照顾。”
“你这不胡说八道吗?你怎么就不行了?我等你好呢,你知不知道?我等你好了给我开车呢!我这边新买了好几个小矿,我等着你回来给我当矿长呢,知不知道?你这要是没了,你叫刚哥以后信着谁去?谁帮我管?”
“刚哥,我有什么说什么。我能感觉到不行了,说不定我哪天情绪一激动,颅内的血管就炸了。大夫都说了,千万不能激动,激动就容易没。刚哥,我求求你了,从下个月开始,医药费别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