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测总票房涨到14亿。
《默杀》成为了今年暑期档第一个卖座影片,终于把场子炒热。去年承担这一角色的是《消失的她》。
这两部电影颇有些不谋而合——东南亚、猎奇、社会话题。这种模式从陈思诚主导的《误杀》系列开始备受关注,如今已经趋向成熟。
口碑通常两极分化,但部部卖座,“陈思诚化”或成最大票房密码。
01 陈思诚之于《默杀》,缺席的在场
作为一部悬疑片,《默杀》提供了类型满足。
电影中有很多奇观式的暴力场景。
比如被霸凌者的头发和嘴巴被涂上胶水,像受难者一样被固定在墙上;又比如霸凌者在充满雾气的废弃公交车被砍杀,仿佛《寂静岭》乱入;再比如张钧甯翻墙时意外跌落,手掌心被空调外机的钉子穿孔;还比如张钧甯王传君的打斗,你扎我肚子,我捅你喉咙,刀刀见血。
为了强化惊悚感,导演柯汶利十分热衷于跳吓,即用突然放大的音效吓你一跳。连吴镇宇登场这种普通又日常的场景,导演都得一惊一乍地来个Jump Scare。
剧情也是反转不断,大部分主要角色的形象都有不同程度的反转,比如张钧甯饰演的母亲李涵,其形象就起码经历了两次反转。
其实《默杀》的剧情并不高明,甚至算不上精彩,但范儿起足了,氛围到位了,也就够用了。
奇观、暴力与反转之外,《默杀》还乱炖了不少社会话题。
剧情涉及了家暴、校园霸凌、侵犯儿童等事件,糅杂了时下最热门、最能激发观众共情的阶级与性别议题,甚至还有导演一如既往热衷的宗教元素。
看《默杀》时,总有一种熟悉感。如豆瓣短评区的高赞短评所写:“看到片尾出现特别鸣谢陈思诚,我一切都懂了”。
《默杀》大概可以和《消失的她》《孤注一掷》归为同类电影,往远了数,还能把两部《误杀》算上。《误杀》第一部恰好也是柯汶利导的。
这四部电影里,三部背后的核心主创都是陈思诚。《孤注一掷》虽没有陈思诚参与,但很多观众认为这是一部颇具“陈思诚风格”的作品。
这类电影可以提炼出高度相似之处——它们都发生在东南亚,都有大尺度的、猎奇的暴力场景,都结合了当下最热门的社会话题,都有强烈的情绪输出。再提炼一下就是“强类型+强话题”。
从口碑上看,这几部电影算不上佳作,豆瓣评分最高的是《误杀》,7.5分。《误杀2》甚至没有及格。
但它们都获得了与口碑不太成正比的高票房。两部《误杀》在非热门档期均拿下10亿+票房,《消失的她》《孤注一掷》更是达到30亿+的票房体量。遵循这个路线的《默杀》,也有不错的票房表现。
电影行业是一个巨大的“质疑思诚,理解思诚,成为思诚”。
02 “陈思诚化”是如何炼成的?
《误杀》并不是开始。
早在《唐人街探案》系列中,陈思诚就展现了他精明的商业头脑,以及清晰的制作思路。
作为当年贺岁档的黑马之作,《唐人街探案》走的也是强类型路线。陈思诚模仿的是港式警匪片,电影中还有直接对成龙《A计划》的致敬,加上推理与无厘头式的喜剧元素,满足了商业需求。
陈思诚喜欢的导演有早期的吕克·贝松、朴赞郁、罗泓珍(《追击者》《黄海》《哭声》),最崇拜库布里克,可见他的追求就是类型化,或者更精确点说,有艺术表达的类型化。
而且,早在《唐探》系列,陈思诚就聪明地将故事发生地放在了海外,既规避了某些限制,又能适时彰显民族自豪情绪。
《误杀》则是《唐探》思路的一次升级,即在强类型的基础上叠加社会话题。
《误杀》系列主打阶级议题,核心叙事是被强权压迫的父亲奋起反抗,保护家庭。它输出了一种强烈的情感,底层对资本、官僚的反抗,掺杂着生离死别的亲情,既映照了当下的时代,也能让观众产生情感共鸣。
《误杀》在2019年底上映,之后几年,阶级话题越来越被重视,“208万”成为明星代称,内卷、躺平、做题家、上岸等关键词被频繁提及。电影主创对时代情绪的洞察确实敏锐。
《消失的她》已经是这一制作思路的集大成,大尺度奇观满足类型需求,社会议题满足情绪需求。今年的《默杀》,则再次证明了这种模式的行之有效。
从《误杀》到《默杀》,快5年过去,为何这种模式不仅没有失效,反而越发奏效?
不得不提到短视频的推波助澜,猎奇+情绪的组合拳,天然适合短视频传播。
如《默杀》官抖上点赞量超百万的5个视频,均与校园暴力相关,四则是女孩头发被涂胶水,剩下一个是父亲看到女儿被霸凌的视频崩溃大哭。
“女孩们在秘密基地嬉戏,突然传来同伴的惨叫”这种内容,点赞量也能达到80多万。
《孤注一掷》更是短视频营销的经典成功案例。坏猴子影业的官抖上,与“东南亚血汗诈骗工厂”相关的视频,点赞量均能达到百万+。
王传君拜佛名场面视频,拍摄成本低,易模仿易传播,颜值、美妆、搞笑等各个赛道的博主都能路过拜个佛。
“爽”则是这类电影卖座的另一密码,社会议题则为爽感提供了些许现实支点。
主创们并非想走严肃探讨路线。社会议题在这类电影中,基本起到了一个造型的作用,相当于时尚单品,恰好地点缀于剧情当中。
比如《默杀》中,第一起校园霸凌事件的背后是阶级问题,霸凌致死事件被歪曲、被掩盖的实质是校长等上位者对底层的霸凌。但最后,校长并未囊括在王传君所饰父亲的复仇计划中,导演也并未对系统性的恶作出更深刻的思考。
性别议题方面,导演安排9岁的小彤反杀继父,走了爽片模式。
这或许正是《默杀》这类电影能够卖座的又一原因。太过沉重严肃的探讨,反而会让观众望而却步,很多观众进电影院是为了逃避现实,而不是直面现实。
点到为主的情绪输出刚刚好。无论是被霸凌、被诈骗还是闺蜜被害,结局一律是主角MVP结算画面,毕竟还是爽片更有市场。
这种模式的可复制性也很高。在60分(或许还没有60分)剧本(甚至不是原创)里加入热门话题,显然要比创作一个80分剧本的成本更低。
于行业而言,《默杀》的卖座是好事,它让今年开局遇冷的暑期档开始热起来了。
《消失的她》在去年率先点燃暑期档,给从业者提供信心,《孤注一掷》则维持了暑期档的热度。它们都让很多观众回到了电影院。
但这类作品不是太少,而是太多了。毕竟,从《解密》的前期物料来看,陈思诚本人都没有满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