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街是流民聚居地,这里有产业工人,二房东,算命先生,职业不明者,妓女等。有人短暂栖居了一个月下落不明,有人且把异乡当故乡,举家迁居,落地生根。
这里每天上演着大大小小的人间悲喜剧,没有哪个人不是在苦水里泡过的。
纪录片《厚街》是周浩执导的纪录电影,该片记录了东莞出租屋内打工者的众生相、日常起居、讨债砍人,甚至还有深沉的爱情故事。
《厚街》是现实土壤的民间表达:20年前的东莞厚街,开放任性蓬勃也藏污纳垢。91分钟片长只保留55分钟,记录80年代打工人的辛酸史。
该部纪录片推出之后,曾获得香港电影节最佳纪录片奖、台湾纪录片双年展“亚洲奖”首奖和上海电视节“白玉兰奖”,是一部真实反映中国农民工生存状况的纪录片力作。
厚街是珠江口的一个小镇,距离省会广州 45 公里,距香港 80 公里。
20 世纪 80 年代初至今,来自台湾、 香港的资本和中国内地的大量廉价劳动力使它从农业小镇迅速发展为一个劳动密集型的工业城镇。
无数农村人怀抱着改善生活的希望, 来到这里 从此变成“打工仔”。
厚街每天都上演匪夷所思的剧情:吵架、三角恋、卖淫、砍人、非法接生......
因为穷,他们租不起好一点的房子,只能住进旧厂房改造的便宜出租屋。
说是出租屋,其实不过是转头简单堆砌成的只有几平米的小隔间
房间狭窄逼仄,只能勉强放下一张睡觉的床。
房子的高度密集,卫生条件差,隔音效果很差。
唯一的优点就是便宜!
唐红兵也是外地来这里的农民,因房东不愿意去经营一家出租屋,就把整栋房子租给了他。
他给房间添置了一些小设备,便开了一个小旅馆。
作为二房东他不用去工厂,只需按时收租,可即使这样,也只能勉强生活。
想要暴富,还得买彩票。
正所谓,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他每天都会买几注彩票,心想着,万一哪天中了呢。
厚街的出租屋就像香港的九龙寨。
这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无一不包,有一套自己的规则。
来打工的人他们将东西搬进出租屋后,都会找人办各种假证,因为工厂对入厂的工人都有证件要求。
孙翠英北方是南下务工的一个女农民工。
丈夫在煤窑出事后,她就带着女儿到东莞闯荡。
“我本来就是J女友什么不对”
听着露天电影里漂亮女人的直白台词,她也会羡慕妒忌恨,说:“假如我要是长得漂亮的话,我一定不会白白浪费我一生……”
挣钱,成了她最重要的人生目标。
只要能挣到钱,尊严有时候显得很廉价。
但“911”事件发生后,工厂不景气,孙翠英决定回老家呆一段时间,但自从离开厚街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厚街很乱,治安更是堪忧,遍布暗娼,赌场
街头,各类案件可谓层出不穷,打架斗殴,双抢,盗窃,诈骗……
诊所内,医生淡定地为男人的伤口做简单的包扎处理,并让其他人送他去大医院。
浑身是xue的男人只说了句:“去医院我没有钱。”
不愿去工厂打工的莉莉,长相漂亮,在男友的怂恿下,做了发廊妹,其实就是暗娼。
她挣钱负责男友两人的开销。
男友是这样形容的:“像一件衣服一样,反正也撕破了。”
恋爱脑的莉莉答应了男友的请求,妓女第一次做的时候,很紧张,很害怕。等到第二次、第三次,那也就习以为常了,拿到钱后就会体验到做妓女的畅快,轻松就能赚到钱,很难再安下心来做那些苦一点的事情了,羞耻感在一沓沓钞票面前消失不见。
来自湖南的算命先生朱莫愁和情人秀秀来到厚街谋生,岂料前妻也在厚街打工,得知消息后找了过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彼此指责对方的不忠。
骂归骂。
为了女儿,前妻要求和他复婚,共同生活。
朱莫愁坚决不同意复婚,朱莫愁和秀秀是一个村的,两人的家离得很近,秀秀比他小20岁,两人感情很好。
他带着女友秀秀偷偷溜走的时候,被前妻发现便拦截。两个女人就此为了一个其貌不扬、身无分文的男人打了一架。
事后,前妻打电话给秀秀的母亲,让母亲管管秀秀。
然而,女大不中留,母亲也没办法。
逼仄的出租屋里,一个女人正在生育。
没钱他们只能找有经验的稳婆,非法接生。
要知道到东莞的正规医院生一个小孩,没有一两千块钱是完不了事的,
而黑诊所仅需三四百块钱。
在厚街无牌无证的黑诊所简直成了一条街。
许多地下门诊都是以出租屋为窝点,从事非法接生、人工流产、性病诊治等活动。
“出租屋给非法行医者提供了空间,是滋生地下黑诊所的温床。”
《厚街》这个片子可以用一个豆瓣网友的话总结,
“生命的喜悦诉诸生殖,问题的解决诉诸暴力,肮脏,混乱,冷漠,然而在此其中亦还有欢欣与祈愿,亦还有小儿女对情爱的困惑,亦还有对生存粗粝的思考而终于化作说笑与苦笑。这是我国。被遮蔽的,我所感到陌生的国。”
厚街,聚焦东莞最底层生活,他们挣扎,相互撕扯,可他们都还没有向生活真正的妥协,他们凭借一身的闯劲儿努力生活。
即便努力就能成功是馊掉了还有人不断大口啜饮的烂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