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和尤伦斯基金会发表联合声明，盖伊·尤伦斯希望将UCCA托付于新的艺术赞助人，以在未来继续支持和发展这一重要的艺术机构，同时，他也计划通过今年晚些时候的拍卖及私人洽购将他的艺术品收藏交予新的藏家。此前，我们回顾了当年在UCCA一起看过的展览，今天，我们再领略一番这些年尤伦斯夫妇收藏制造的创纪录拍卖。
从2.07亿元的《局事帖》说起
曾巩 局事帖 成交价：RMB207,000,000 中国嘉德 2016
在中国嘉德春拍中，唐宋“八大家”之一曾巩的书法作品《局事帖》以2.07亿元的天价被华谊兄弟董事长王中军竞得，创造了2016年春拍中国古代书画拍卖的最高价，同时也是今年春拍的第二高价。事实上，这已经不是《局事帖》第一次出现在国内拍场上，早在2009年的北京保利春拍，这件曾巩唯一传世的墨迹就曾以1.0864亿元成交，创造了当时中国绘画的拍卖纪录。而当时它的送拍人，正是在中国当代艺术界享誉盛名的尤伦斯夫妇。而尤伦斯夫妇当初收藏此件作品，则是在1996年9月18日的纽约佳士得拍卖会上，成交价格只有50.85万美元，当时折合人民币451.91万元。这一进一出，即便考虑到佣金的因素，尤伦斯夫妇也净赚近1亿元人民币。
宋徽宗 写生珍禽图（局部） 成交价：RMB61,712,000 北京保利 2009
然而这还不是孤例，同是2009年的北京保利，春拍中一件宋徽宗的《写生珍禽图》（手卷）以6,171.2万元被日后在艺术品收藏界大名鼎鼎的刘益谦收入囊中，它的送拍者同样是尤伦斯夫妇。这件作品上一次出现在拍场中是2002年的中国嘉德春拍，尤伦斯夫妇当时以2,530万元的价格购得，前后不过7年，换来了3000多万元的差价。
尤伦斯夫妇藏品的八次拍卖
尤伦斯夫妇售出宋徽宗《写生珍禽图》是在2009年北京保利春拍的“中国绘画艺术夜场”，这也拉开了夫妇二人委托北京保利上拍作品的序幕。该专场推出了尤伦斯夫妇珍藏的18件中国绘画作品。虽然这些拍品并没有以专场的形式出现，但是这18件拍品最终还是以100%的成交率拍得1.7亿元。除了6,171.2万元成交的宋徽宗《写生珍禽图》之外，尤伦斯夫妇送拍的陈逸飞《踱步》和张晓刚《血缘大家庭系列》，也分别拍出了4,043.2万元和1,680万元。
陈逸飞 踱步 成交价：RMB40,432,000 北京保利 2009
张晓刚 血缘大家庭系列 成交价：RMB16,800,000 北京保利 2009
2009年秋拍，北京保利再次携手尤伦斯夫妇，并首次推出了由16件拍品组成的“尤伦斯夫妇藏重要中国书画”拍卖专场，结果16件拍品以87.5%的成交率，拍出了2.89亿元。除了以1.0864亿元成交的曾巩《局事帖》外，明代吴彬所作的《十八应真图卷》更是以1.69亿元的价格创造了中国绘画的拍卖纪录。
吴彬 十八应真图卷 成交价：RMB169,120,000 北京保利 2009
2010年春拍，尤伦斯夫妇与北京保利第三度联手，推出了由12件拍品组成的“尤仑斯男爵藏中国书画”专场，虽然此专场并没有超亿元的拍品出现，但成交价超过千万元的拍品也有4件，12件拍品仍然以100%的成交率创下了1.46亿元的成交额，其中夏昶的《湘江竹石图》（手卷）的成交价高达5,936万元。
夏昶 湘江竹石图 成交价：RMB59,360,000 北京保利 2010
时隔一年，2011年春拍，香港苏富比重磅推出“尤伦斯重要当代中国艺术收藏：破晓——当代中国艺术的追本溯源”晚间拍卖，106件作品总成交额达4.27亿港元，超出其1.3亿港元的估价上限的3倍，成交率也高达99.06%。其中，张晓刚1988年的画作《生生息息之爱》以7,906万港元成交，刷新了当时中国当代艺术拍卖的世界纪录。此外，张晓刚1993年的作品《血缘系列》、张培力1986年的作品《X？系列三》均以2,306万港元成交。
张晓刚 生生息息之爱 成交价：HKD79,060,000 香港苏富比 2011
张培力 X？系列三 成交价：HKD23,060,000 香港苏富比 2011
2011年春拍，北京保利也推出了“尤伦斯男爵藏重要中国当代艺术夜场”拍卖，46件作品全部成交，总成交额1.23亿元。其中，曾梵志2001年作《A系列之三：婚礼》以4,025万元成交；方力钧《1996-10-1》以1552.5万元成交；周春芽1997年的作品《月下情人》也以977.5万元成交，这也是周春芽“绿狗”系列作品迄今为止的拍卖最高价。
曾梵志 A系列之三：婚礼 成交价：RMB40,250,000 北京保利 2011
方力钧 1996-10-1 成交价：RMB15,525,000 北京保利 2011
而2011年秋拍，香港苏富比再次推出“尤伦斯重要中国艺术收藏：蜕变——当代中国艺术的革新与演化”，共计上拍90件作品，总成交额1.32亿港元，成家率高达93.33%。其中，曾梵志1998年的《面具系列》以2026万港元成交；刘野1996年的作品《齐白石肖像》以1410万港元成交；隋建国1997年的作品《世纪的影子》以578万港元成交，创造了艺术家当时个人作品的拍卖纪录，同时也是隋建国作品迄今为止的拍卖第二高价。
曾梵志 面具系列 成交价：HKD 20,260,000 香港苏富比 2011
刘野 齐白石肖像 成交价：HKD 14,100,000 香港苏富比 2011
2013年，正值香港苏富比成立40周年，在秋拍“香港苏富比四十周年晚间拍卖专场”中，尤伦斯夫妇又祭出两件“大杀器”，一件是陈逸飞1971-1972年的作品《红旗之一》，另一件来自曾梵志2001年的《最后的晚餐》。结果，《红旗之一》以7,964万港元成交，创造了艺术家个人作品的第二拍卖高价；曾梵志《最后的晚餐》则以1.8亿港元的成交价格，刷新了当时中国当代艺术作品的拍卖纪录。
曾梵志 最后的晚餐 成交价：HKD180,440,000 香港苏富比 2013
陈逸飞 红旗之一 成交价：HKD79,640,000 香港苏富比 2013
2014年，香港苏富比又迎来当代亚洲艺术部成立10周年，再次推出尤伦斯夫妇私人珍藏的37件中国当代艺术作品，这已经是尤伦斯夫妇第四次通过香港苏富比规模性释出藏品。其中，方力钧1992年作品《系列二（之四）》以5948万港元成交，创造了艺术家个人作品的拍卖纪录；曾梵志1997年作品《面具系列4号》以3260万港元成交；王兴伟1996年作品《盲》以940万港元成交，同样创造了个人作品的拍卖新高。
方力钧 系列二（之四） 成交价：HKD59,480,000 香港苏富比 2014
曾梵志 面具系列4号 成交价：HKD32,600,000 香港苏富比 2014
是耶？非耶？
这八次拍卖，考虑的汇率的因素，总计取得了超过14亿元的总成交额。如果从投资的角度来看，尤伦斯夫妇无疑获利颇丰，也难怪有人指责他们对中国当代艺术进行套现。但需要看到的是，如果没有当初非凡的勇气和独到的眼光，他们不可能完成如此规模的中国艺术品收藏。《局事帖》和《写生珍禽图》买进与卖出就是两次成功的商业案例，此外，在他们出售的中国当代艺术品中，方力钧、张晓刚、曾梵志、张培力、王兴伟等人的作品都刷新了艺术家个人作品的拍卖纪录，并曾一度领衔中国当代艺术品的拍卖最高价，足见尤伦斯夫妇当初收藏这些作品时眼光之锐利。
尤伦斯夫妇
我们同样也不能忽视尤伦斯夫妇对中国当代艺术发展做出的贡献。且不说在中国艺术品市场尚未成型之时，夫妇二人购买当代艺术品对艺术家起到的肯定或资助作用，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UCCA）的成立与持续运营，就让他们费尽心血。早在UCCA成立的2007年，这位“特纳作品的最大藏家”就在苏富比伦敦拍卖会上以1500万英镑售出百年来世界艺术市场上出现的规模最大品质最佳的14件特纳作品和曾梵志的画作，以“集中财力打造在中国建立的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2008年金融危机，尤伦斯夫妇家族企业受到牵连，为了筹措UCCA的运营资金，这才有了2009年夫妻二人连续出售中国书画收藏的一幕。
香港苏富比“尤伦斯重要当代中国艺术收藏：破晓——当代中国艺术的追本溯源”晚间拍卖现场 2011
对于接下来一系列的出货举动，尤伦斯解释说是“要集中自己的收藏体系”，而那些被出售的作品“有的是因为保险和场地租金太高了，有的是因为在购买时对其艺术价值产生了误判”。到了2011年在香港苏富比的专场拍卖，他毫不讳言自己“梦想将藏品作为完整的整体出售”，但面对如此庞大的藏品数量和总体价格，无论是谁想要一次性买断都很困难，所以尤伦斯不得不“采取了分批拍卖的方式”。因此，对于日前尤伦斯希望通过拍卖和私洽出售藏品的声明，其实并不让人意外，只不过尤伦斯夫妇的中国当代艺术品收藏超过了2000件，将如此大规模的作品投放市场，势必引起行情的强烈震荡。谁来接盘？对市场是一种伤害还是激励？我们只能静待未来。